被忽視的港口勞務工

圖片來源：“振華重工” 杯全球港口攝影大賽

縱觀多年來中國港口的迅猛發展，港口行業的所有榮耀都應該歸屬于多年來站在港口行業最前線兢兢業業艱苦奮斗的全體港口員工，然而在人數眾多的港口員工之中，相當大一部分群體卻時常被大家忽視，他們就是港口行業中的勞務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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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務工是通過第三方勞務派遣為港口企業工作的員工。港口企業的正式員工是由企業直接與其簽訂合同并提供工作崗位，員工根據合同向企業提供勞動，勞務工則是與第三方派遣公司簽訂勞動合同，由派遣公司向員工發放工資和繳納社保，派遣公司再與港口企業簽訂派遣協議。雖然同樣都是為港口企業工作的員工，同樣受到港口企業統一的管理和指揮，但正式員工好比港口的“嫡子”，而勞務工則更像游離于企業向心力之外的“庶子”。

早在2005年，上港集箱的勞務工與正式員工的比例就已經達到了6:5的狀態，2013年大連港集團生產一線各領域也有近6000名勞務工。有人覺得勞務工干得多，拿得少，薪酬和正式員工有差距；也有人覺得勞務工更靈活，更輕松，在港口企業工作更容易。他們有的在港口揮灑汗水又匆匆離去，也有的勤勤懇懇為港口奉獻青春，但關于勞務工在港口的生存狀況，我們或許了解得還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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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港口圈在自己的讀者朋友們中對港口勞務工群體做了一次調查。在參與調查的668位港口勞務工之中，6%的年齡分布在30-40歲之間，32%為20-30歲，18%為40-50歲，可以見得港口勞務工群體仍然以青壯年為主，與港口員工整體的年齡分布相差無幾。其中73%的港口勞務工都工作于操作崗，15%工作于管理崗，另有13%為其他崗位，港口生產的第一線仍然是港口勞務工們最聚集的位置。港口勞務工們的學歷分布則顯得較為分散，17%為初中及以下學歷，32%為高中學歷，33%為?？茖W歷，17%為本科學歷，668人中也有6人為碩士研究生及以上學歷，這也體現出港口勞務工人口雜、工作素質參差不齊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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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薪酬福利問題，87%的港口勞務工認為自己的收入明顯低于正式員工，僅有4%和8%的人認為沒有差別或差別不大。而在心理認同上，53%的港口勞務工表示覺得自己和正式員工差別很大，難以和他們交上朋友；27%表示偶爾感覺無法融入正式員工群體；20%的人也表示沒有區別，大家都是港口人。在工作能力上，43%的港口勞務工覺得自己與正式員工沒有區別，40%覺得自己自己干得比正式員工更好，僅有3%的人認為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如正式員工。面對目前港口勞務工的工作狀況，37%的人希望港口企業能夠提供勞務工的轉正機會，32%的勞務工希望漲工資，16%希望得到知識技能培訓，12%希望能多開展交流活動。總體來看，目前港口勞務工群體對自己在港口企業中所處的位置滿意度不高，同時他們也希望港口企業能夠更多地考慮到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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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港口企業確實需要如此大量的勞務工。在各大港口飛速發展的過程中，吞吐量和凈利潤節節升高，對于用工的需求也持續增大。由于不用與員工直接簽約，港口企業可以從派遣公司手中方便快捷地招到大量員工，從而高效地解決員工短缺問題。同時勞務工的合同期通常比正式員工要短，企業也可更靈活地安排勞務工的工作崗位，及時將員工送到最需要人手的地方解決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勞務派遣對港口企業而言是一個相當經濟實惠的選擇。雖然《勞動合同法》規定了“被派遣勞動者享有與用工單位的勞動者同工同酬的權利”，但由于“工”和“酬”的定義很難明確定義，上海高級人民法院曾在司法解答中表示，不能簡單以不同勞動者是否在相同崗位工作作為“同工”的標準，而應綜合考慮勞動者的個人工作經驗、工作技能、工作積極性等特殊因素，允許用人單位依此對相同工作崗位的勞動者在勞動報酬方面有所差別。所以在實際操作中，港口企業通常會設置勞務工與正式員工之間的不同薪資來降低用工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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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港口企業對大量廉價勞動力的的需求所在，港口勞務工的種種問題才由此出現。由于勞務工、派遣單位和港口企業之間存在著三角關系，港口企業并不直接對勞務工負責，所以才更容易產生員工福利得不到保障、勞動安全被忽視等問題。同時因為存在法律上的灰色地帶，港口企業決定不再留用勞務工時是將其“退回”派遣單位，從而與解除勞動合同的各項嚴格繁瑣的規定都無關，因此在裁員時，勞務工也幾乎是最先被“放棄”的那一批。派遣公司的良莠不齊也是港口企業與港口勞務工需要承擔的風險之一，個別派遣公司運作不規范、不合法，不交或少交社保，或變相的克扣員工工資，此時港口勞務工投訴無門，港口企業也束手無策，二者之間的裂痕只會更加惡化下去。
 

圖片來源：“振華重工” 杯全球港口攝影大賽
 

對與港口勞務工拿錢少、難以融入等“委屈”，港口企業可以做的其實有很多。2012年，大連港集團有7位勞務工被評選為省市級勞模，并全部被破格轉變身份，成為國企正式職工，一些優秀勞務工還被大連港選送上了大學。上港集團寶山分公司工會也建立了勞務工幫困制度，根據具體情況劃撥幫困金資助勞務工。天津港也曾舉辦過勞務工子女夏令營等活動。與港口企業和派遣公司相比，港口勞務工仍然處于被動位置，作為港口的勞動者、建設者，港口勞務工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和平等對待，港口企業也有責任自上而下地推動港口勞務工得到更合理的待遇。